不论山珍海味的酒肉满席,还是市井巷陌的一餐寻欢,都无法离开主食带来的安全感。
形如淄川的锅炉烧饼,味道却带着周村烧饼轻薄的口感,散发出麦子清香的小饼卷着滋滋冒油的烤串,顺势一撸,这是淄博烧烤最为经典的镜头。
因此,在众多淄博烧烤新老食客的记忆中,烧烤桌上的一包小饼,无法或缺,“尤其是辛辣酒精刺激之后,只有它能安抚我心。”围炉而坐的烧烤食客王喜敏说。
烟火淄博中,随着王喜敏们这样的“惦念”不断付诸行动,周村南郊镇小饼商——沈岭涛迎来了自家生意的“高光”时刻。
高光汇聚,沈岭涛他们备受关注。“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。”2021年7月13日,沈岭涛告诉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。
他不曾想到,30年前,作为列车配餐——“啤酒饮料矿泉水,刚出炉的老沈家大烧饼”会在30年后,不经意间邂逅淄博烧烤,并成为淄博众多“封神”烧烤店的必点之食。
于是,当“沈岭涛们”的案例不断出现,他们的身后,偌大的周村南郊镇也凭借着一张张小饼闯出了一条致富之路。
烧烤“小饼镇”缘起
来到沈岭涛的家,面粉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老沈小饼加工厂位于沈岭涛家的后院。这个前后不到200平米的工厂里,每天近一吨的面粉经过一套流水线的加工,最终变成一张张酥脆的烧烤小饼。
做饼的工序并不复杂,码好的面团压制成手掌大的面饼,被工人娴熟地放进机器中烘烤,不到一分钟,一张张小饼排队流入盘中,最后贴上了老沈专属的小饼标志,包装成箱,码放在小车内,然后,送往淄博大街小巷的各大烧烤摊位上……
对于这样的场景,早已熟练于心的沈岭涛有时也觉得恍如隔世。有时,他盯着满满一车的小饼,思绪穿过时空,回到那段推着自行车叫卖小饼的岁月。
沈岭涛说,30年前的淄博没有这么多的烧烤摊,自己学做的小饼最受欢迎的地方,是在火车上。
“那时,烧饼不用酵母,而用酒曲发面,贴在炉子上烤出来,再供给火车站,让他们放在火车上卖给旅客。” 他说。
因此,在那时的火车上,“啤酒饮料矿泉水,花生瓜子火腿肠,还有刚出炉的老沈家大烧饼。”因为沈岭涛的烧饼,淄博车站的列车员在叫卖时,往往还要再加上一句。
随着一批批乘客把目光锁定那分量很足、热腾腾的烧饼,“老沈家大烧饼”的名气渐趋响亮。
不过,尽管如此,由于在淄停留的火车,大多是过路车,按照沈的说法,火车站微弱的需求量,渐渐无法满足他们的生意需求。
于是,“脑袋活泛”的沈岭涛开始寻找别的道路。
当时,火车站周围开起的几家烧烤店给了他思路,那时的沈岭涛推着自行车,带着满兜的老沈家大烧饼与“烧烤卷饼会不会好吃”的猜想,在烧烤店挨家挨户地推销……
尝试
沈岭涛清楚地记着,上世纪90年代的情景。
彼时,淄博烧烤刚刚兴起,那时的淄博烧烤人已经尝试着在早早沉睡的城市中,摸索着真正属于淄博味道的“烧烤之方”。
当上述摸索遇到沈岭涛的“地推”模式,随着一家名为“火车站老孙家”烧烤店店主开始买下小饼在店里试卖,且50包小饼伴着烤串一售而光。
也正是那一次的偶遇,烧烤与小饼完成了一次淄博烧烤特色的最初尝试。
而有此尝试后,沈岭涛的“老沈家大烧饼”随之也开启了一条转型之路。
“在烧烤店试卖成功之后,我发现了烧烤卷饼这个巨大的市场,就在原有的烧饼基础上进行改良,尝试着做出适合配烤串吃的小饼。”他说。
大小要适合烤串的长度,味道要更有嚼劲,面饼要松软易卷曲……每一个需求的考量,沈岭涛不断改变了做饼的配方,使用小麦粉,加入酵母发酵,烤制时换掉了老式的烤炉,和朋友一起研制了专门做烧烤小饼的机器,一步一步的考量之后,原本形如淄川,味如周村的老式烧饼,成为了如今独一无二的老沈家烧烤小饼。
随着上述动作的推进,沈岭涛的老沈家烧烤小饼也随着淄博烧烤的壮大,成为淄博烧烤店们争相订购的“主食伴侣”。
这让沈岭涛夫妇倍感欣慰。
“特别是近年来,随着淄博烧烤的走红,我们也更忙了。”沈岭涛笑言,如今,从制作到送货,再到梳理第二天的订单,他们的忙碌一直从凌晨四点持续到晚上十点。
这种忙碌自然也带来了可观的收益。据沈岭涛的粗略统计,烧烤旺季时,“老沈小饼”一天能卖出一万多包。在淄博,约有四分之一的小饼份额来自老沈家。
淄博烧烤的独特之味,至此再也离不开烧烤小饼的作陪。
“牧羊村、玉米地、小淄博……凡是在淄博人心中封神的烧烤店,少不了我老沈的名字。“沈岭涛说。
产业化未来
就像小饼伴着烤串成就了淄博烧烤,沈岭涛与最早点燃烟火气的淄博烧烤人,成就了这座城市独一无二的烟火之味和市井酣畅。
不过,在淄博,沈岭涛的案例并非孤本。他的身后,还有整片南郊镇。
“在做饼这方面,我们是专业的。”南郊镇副镇长尹志彪说。
尹志彪告诉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,南郊镇的小饼能在淄博的烧烤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,这与周村悠久的饮食文化渊源十分紧密,南郊镇制作的周村烧饼有着厚重的历史沉淀,是最早的发源地之一。
当前,整个南郊镇已有3家加工厂,规模最大的加工厂雇佣的工人数量超过了50人,且都为镇上的村民。此外,南郊镇还有两家专门烤制南郊小饼的机械加工厂。一天销量最好的时候,南郊镇的“烧烤小饼”能卖出两万多包,整个南郊镇所产出的小饼销量,近乎占据了淄博烧烤市场的“半壁江山”。
不过,尹志彪说,以沈岭涛为首的小饼工匠并不满足这些,他们期待着更大的舞台,“南郊镇开启的小饼之路,还要走得更远。”
“我希望能再扩大店面的规模,让’老沈小饼’的名号更大更响,让村镇里更多人加入做小饼的行业中,带着他们一起致富。”沈岭涛的愿望简单而真挚。
小饼产业扩大规模,辅助产业落地是关键。“作为政府部门,我们将做好服务支撑,为小饼企业整合可规划的厂房,提升厂房标准,让更多想做小饼的企业都能在南郊落地生根,形成集聚。此外,我们也要做好引导,帮扶小饼产业走向规范化的生产。 ”尹志彪说。
据尹志彪透露,在今年的南郊镇丰收节上,烧烤小饼将作为南郊特产,正式登上丰收节的舞台,让更多的人重新认识南郊镇的小饼历史。
打造南郊特色的路径不止于此。在小饼产业走向成熟之时,由南郊镇代替村民的“眼睛”,将目光放置更长更远,为更多企业拓宽市场,让南郊小饼的名号走向更多城市。
“我们要让南郊成为淄博烧烤文化的重要标志,让每一个淄博烧烤小饼,都能冠上我们南郊镇的名字。”尹志彪的眼中看到了未来。
相信在未来,“天下烧烤看淄博,淄博烧烤看南郊”,不再是一句豪言壮语。